郝文霞:不断突破,工作在案内案外

郝文霞:60后的“活力源”

走进办公楼的电梯,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新城区检察院检委会专职委员郝文霞对着镜子细细端详,有干警向她问好,她一边应着,一边转身笑着说:“看看,我都有白头发了。”

这种伤感在从检34年的郝文霞身上很少见。虽是一名60后,但她在工作中总有着无穷的活力和无尽的想法,她说:“未检工作有其特殊性,要想把工作做好,就得细心、耐心,在宽容中体现法的威严,这样才能让更多未成年人重新走上正道。”

做工作不能“吃剩饭”,必须找点子不断突破

2009年4月,新城区检察院设立未成年人案件公诉科,有着多年公诉经验的郝文霞是部门负责人的不二人选。当时,很多工作都是从零开始,40多岁的郝文霞开始学习心理学,并通过了心理咨询师的考试。不断学习让她对未检工作有了更多的感悟。

13年来,郝文霞坚持实行捕、诉、监、防、护“五位一体”的未检工作模式,在内蒙古检察系统创造了“六个率先”:率先实现法律援助全面覆盖,率先尝试检察机关与高校联合,率先实现学校法治教育的日常化,率先实行合适成年人到场制度,率先联合社会力量对涉案未成年人帮教,率先对涉案未成年人全面开展心理咨询。由此,该院不断延伸检察职能,建立起完备的未成年人检察社会支持体系。

无论是在审查批捕阶段指定并听取援助律师的意见,分析犯罪原因,还是评估家庭监护能力和社会危险性,采取适当的强制措施;无论是坚持少捕慎诉少监禁,委托第三方派遣青少年社工对涉罪未成年人进行社会调查,还是对犯罪嫌疑人及家长进行心理评估及疏导,郝文霞都用心做好,追求极致。多年来,她先后办理涉及未成年人犯罪案件338件688人,不起诉28人、附条件不起诉15人,为313名未成年当事人提供了法律援助。这些被附条件不起诉、不起诉的孩子,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个人创业,重新犯罪率为零。

办案要找“病症”,必须把好脉综合治理

郝文霞办过这样一起案件。2020年9月,因父母不同意支付旅游费用,17岁的李某和张某盗窃了一辆电动车并在网上售卖。失主发现后佯装交易,将二人抓获并扭送至公安机关。

对李某和张某深感痛心之余,郝文霞决定依托呼和浩特“青禾青少年服务中心”对二人开展社会调查。调查发现,李某重视友谊,与母亲关系一般;张某成绩较好,父母宠溺;二人均系在校学生,日常服从学校管理;双方父母均具有监护能力和意愿,且在案发后主动承认错误。结合案件事实和犯罪情节,按照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原则,检察机关决定对二人进行附条件不起诉。

3个月的帮教期内,针对两个孩子性格不同、问题也不同的实际情况,郝文霞与“青禾青少年服务中心”配合,组织李某参加关爱孤寡老人、探访留守儿童等公益活动;为张某安排了心理辅导课,帮助其学会自我控制和情绪管理。如今,重获新生的二人正在备战高考。

一起小小的案件透露出不少社会问题。郝文霞认为,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必须在社会层面形成健全的体系,她一方面联合相关部门以检察建议方式督促社会管理机构主动承担起保护未成年人的社会责任,整治网吧及KTV等娱乐场所;另一方面在开学季、寒暑假节点,向新城区9万名家长发布“给家长的一封信”,提醒家长留意不同时期孩子可能违法或被侵害的风险点,督促其有效监护。

为探寻、解决涉罪未成年人的心理问题,新城区检察院与呼和浩特市妇联联合开展工作,以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设立专项资金,先后为100余名未成年人和家长提供心理咨询与评估。“听了孩子的心声,我才知道当初教育孩子错得多离谱”“没有这次机会,我也许一辈子都在用我的想法衡量孩子的想法”……一个小小的机制创新,让涉罪未成年人与父母之间多了理解。

2021年5月,最高检发布“检察机关与各方力量携手构建未成年人保护大格局”十大典型案(事)例,郝文霞承办的“联合群团组织 挽救迷途少年”案例入选。2021年11月,郝文霞承办的“白某某等三人虐待被看护人案”被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评为“保护民生典型案例”。

更多工作在办案外,必须让法浸润孩子的心田

不论是实施犯罪还是被犯罪侵害,对未成年当事人而言,这些都会给他们带来挥之不去的伤害。

几年前,郝文霞办过一个案子:一个小女孩和闺蜜去夜店喝多了酒,遭到了性侵。“她才十三岁。”郝文霞轻轻地说。

从检34年,郝文霞目睹过太多受到伤害、误入歧途的孩子,也目睹过太多支离破碎的家庭。悲剧背后,有家庭在道德教育上的缺位,也有学校在法治教育上的乏力。法治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只有普遍提高未成年人的法律意识,才能从根本上减少未成年人犯罪、避免未成年人被犯罪侵害。

从2010年开始,郝文霞带领她的未检团队,坚持每年不少于20场的法治宣讲,中小学、幼儿园、职业学校、大专院校都有他们的身影,学生、老师、家长都是他们宣讲的对象。

鉴于不同年龄段的孩子认知能力不同,郝文霞和她的办案团队针对不同受众,结合节日节点,制定了不同宣讲方案:到幼儿园,就尽量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强调如何防止幼儿遭受侵害;到小学,就突出如何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对中学生和职业学校学生的法治教育,则主要结合青春期身心特点和案件特点徐徐推进;以家长为对象的法治宣讲,主要是进行家庭教育的指导,客观分析传统养育方式与现代青少年价值观方面的冲突。

目前,新城区检察院组建了包括检察长在内的法治副校长团队,在41所学校担任法治副校长。近13年,新城区未成年人犯罪率,为全市城区最低。

34年的从检生涯、13年的未检履历,对郝文霞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难以给出答案。她是最高检评定的“法治进校园”全国巡讲活动表现突出个人,获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嘉奖,也是呼和浩特“十佳法治人物”。她带领的团队是全国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先进集体,也是自治区“优秀青少年维权岗”。在她看来,或许更值得骄傲的,是辖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大幅下降、涉嫌犯罪未成年人人数大幅下降和她曾在那么多孩子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